冰镐被深深地凿进了冰层中,如同刀削一般的笔直冰山,连积年不散的积雪都无法贮存。
顶着如同刀割一般的烈风,带着厚重而沉闷的呼吸式面罩,攀爬在顶端的斯科特竭尽全力的大吼:
“跟上!注意队形!这里已经是天极点最底层的中央了,最后的路程!小心,小心!”
没人回应,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。后面传来哪怕一点额外多余的声音都可能招致一场灾祸,怪异奇诡的生物,恶劣多变的天气,已经看不见底的冰山,他们已经跨越了两座——也就是说早已领会了以上那些事物的可怖。
最后的旅程了,不许再有失败。
说起来斯科特现在的位置本来是鲍尔茨的,那个壮汉一身肌肉,十分适合开路先锋这个定位——只可惜在威尔逊采集某个岩石样本的时候催促的声音稍微大了点,被从地幔深处冲出的深渊巨口给一口闷掉了——到现在为止斯科特他们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吃掉了鲍尔茨。
也只能用那句话来解释了——“该死的鬼地方”。
这是每个人心中的想法,但他们不能说出来——现在,在每个人心中蒸腾的,是一种使命感,一种磅礴的热情与冲进,一种荣耀。也许再走那么几步,他们就将名垂千古,被铭记在史册里,可在碑文上,写进教科书中。
但同样的,支撑着他们走到这里的也是那种荣耀,那种使命感,经历了太多,太沉密的磨难,任何一个正常人的心灵都是无法承受那种磨难的,他们用精神,毅力与荣耀把心灵包裹了起来,如同天极点千万年深厚的寒冰。
没有痛苦,没有饥饿,没有悲伤。就是是奥茨一样的女队员,现在也不会因为可能的,某个同伴或朋友的离去感到任何悲伤了。就如同一架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,他们疯狂地探索,前进,搜寻古代知识,已经那些最终,最重要,最为关键的目标——
“猩红碎梦”。
他们把信念寄托在“猩红碎梦”上,亦如瘾君子把梦幻寄托于大.麻与药片,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,就算是最极致的宗教狂也难以与之媲美。
这是最后的冰山了,也是最高,最宏伟的,几百年前爬上一座比这矮一到两倍的山脉都能登上吉尼斯世界纪录,现在有了电磁操控与机械臂,有了呼吸面罩与维生套装,爬上山峰已经不再困难——
难的是对同一个动作的无限重复。
只剩攀爬。
肌肉绷紧又放松,桡骨与尺骨交替着做杠杆运动,手指抓紧又放下,连偶尔停下了检查机械臂构件是否完整都成了难得的休息。
然后,继续攀爬。
连天极点的暴风雪都开始平息。
攀爬。
冰层倒映出呼吸面罩下坚毅的容颜。
攀爬。
暴风雪渐渐消散,露出只能在天极点看见的灿漫星空。
攀爬。
在垂直的冰曾上用长钉,钢支架与帆布搭起床铺,床边就是无底的深渊。
攀爬。
攀爬。
多少个日日夜夜已经数不清了,可能只有几天,也可能过去了几年,如同那个在山林里看童子下棋的樵夫,山中方一日,世上已千年。
到最后时,连嘶吼的激情都不再有。
斯科特面色平静:“要到了。”
奥茨点点头:“嗯。”
威尔逊还算正常,开起了玩笑:“奥茨我喜欢你,回去之后和我交往吧。”
奥茨点点头:“嗯。”
埃文斯嘟囔着:“你们这flag插得还真明显...”
奥茨没有回应。斯科特也是,他们两个爬在最前面,已经看到了冰山顶峰的边缘,闪耀着难以言喻的奇异微光。
五十码...十码...五码...
终于,历史性的一刻,斯科特的胳膊触碰到了冰山顶层的积雪。柔软的触感,冰凉刺骨,如同绝美少女的肌肤,深刻得令人发指。
冷静...要冷静。
绕是斯科特这种向来严谨不列颠人,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。
终于有机会,能将人类的旗帜,插在天极点的顶峰?
半个身子探出了冰山的边缘,视野突然的开阔,让斯科特忍不住眯起了双眼。
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天堂。
天堂中怎么还有少女的存在...呢?
呼吸几乎停滞。
眼前一片黢黑。
光影凌乱。
带着甜美而危险的笑容,少女站在他的面前,低着头俯视着刚把半个身子露出冰山边缘的他。
机械的独眼难以掩盖她的那份俏皮,小巧精致的帽子就算是做成海盗的样式也没有关系,在身后漂浮着的一个个浮游炮发出细腻的微光,如同星光布景一般美好。
可。
人对事物的审美,往往是与事物的本质相反的,越是美丽的蘑菇越有毒,朴实无华的香菇确是上好的佳肴。
斯科特艰难地开口,声音沙哑:
“『帝国粉碎者』『人类至敌』『星海女猎手』『星盗领主』...你是奥丁舰长谢莉佳...”
独眼的女舰长轻笑一声:“恭候多时了哦,我亲爱的——
队·长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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